顿河羊群。

五千人今日同在!

White Knuckles

  那时男人们都说:诺尔山中,北纬四十七度,四千米北国之巅,广阔森林中的斜坡空地,松针女王在此建立了冰雪国度,雪松环绕之余,一百条雪狼是看家者,皮毛黑得发亮,两百只绿眼睛在黑夜中结成一道巨大的移动屏障,暴雪常年光顾环绕,而她的森林以尸骨为养分成长。每位一公里外的接近者都能够远远嗅到寒冽冰冷的气味,诺尔国的国民便立了个简陋的墓碑——“越过此处者,必于此处葬身。”

  而女人们都说,松针女王白发如瀑,肌肤与眼睫都是雪白,沾了血的红唇吻过冰雪王冠,缠绕上盛开黑色玫瑰的带刺荆棘。她白色瞳孔的双眼像水晶宝石,手持水晶仪仗,缀满钻石珠宝的黑色长裙拖地,身披白色雪狼的皮毛,杀人无数。所有误入诺尔山中森林深处的人都将被杀死,不论男女老少,取血作食。不仅如此,每年六月,松针女王都要求国王交上一名正满十八的男子,作为一年一度的献祭,否则便会杀死整个管理皇室。国王一直胆怯,所以在那日,村中会燃起大火,铁制十字架矗立,而黑色浓烟径直冲天,一阵奇异的六月暴雪后,三米高的积雪留下直径一米的爪印,祭品便会被前来带人的白色飞龙带走。

  教皇向外宣称说,去了城堡的男人,都是进入了另一个天堂,没有归人,没有尸骨,也没有痛苦。于是国民祷告之后,每死一位勇士,国民便种下一簇雏菊。最后国中郊野建起一片墓地,木质栅栏旁长满了盛放的白色雏菊。而出逃的男人,也是无一例外的会被视为懦夫和背叛者,囚禁折磨与最终的火刑。即使如此,仍有男人不断出逃,村长家族着实恐慌,便驱使劳力们建起一座座石头高墙,墙上安满了巨大的铁刺。后来逐渐演变,母亲们只要生下男孩,便有激进的女人为了他长大不受必然的痛苦,将他毫无知觉的溺死或者在他熟睡时刺死,以此反抗管理者的暴行。最后,男人们的逐一死去与出逃,这让诺尔国逐渐变为破败的白色死寂之国。

  终于,有一个夏日,晚风徐徐,夕阳余晖逃窜在大地。在黑夜的翩然而至中,国民的暴行开始了。火光冲天,诺尔国全国人民起义游行,带头的男人冲进皇宫,砸坏了国王的脑袋,砍掉了皇后的双腿和皇子的双脚。教皇与大牧师们连夜出逃被城墙的铁刺刺穿,染血的白袍被人们制作成旗帜,上面用国王的血写上“胜利”。人民嬉笑,整个皇室的鲜血汇成了一条河。没有男人,皇室装备精良的女人军队竟无法战胜愤怒到极点的暴民们,双方都死伤惨重,可还是人民胜利了。

  尽管如此,皇室那堆积如山的财宝密室让带头的男人起了私欲,他宣布,新的诺尔国建立了。他抛弃了原来丑陋的妻子,囚禁了原国王的王子,迎娶了原国王貌美出尘的金发小女儿,把原来的儿子作为皇子,父母亲接到华美的宫中,建立了教堂和军队。那个深冬,国王婚礼,大雪飘撒到金发新皇后洁白的头纱上,雏菊花环缠绕的纱网藏住了她微笑着、平静无波的脸颊。

  可松针女王的诅咒开始生效,新的皇室成员开始逐渐遭受这种折磨。第一年,国王的儿子是第一个惨死的,他的尸体被发现在金库中,肚子里塞满了金币。第二年,国王的父亲紧随其后,他的双眼不知为何被完好的挖出,平静地死于华美床榻之上,身侧的女人被吓成了疯子。

  新国王开始慌乱,他深知人民的暴动有多可怕,但他也不愿失去如今华美的政权。他在夏日月光洒满的羊毛地毯上来回踱步,金发皇后抚上他的肩头,她说:“勇敢的勇士会被白色巨龙杀死带走尸体,可我是女人。让我去杀死松针女王吧。”

  于是次日,她剪短了金色长发,换上男人的衣服,靴子里藏着一把沾毒的匕首,在烈火的炙烤中,棕色的鹿皮帽檐低垂,遮住她白皙的美丽面庞。

  白色巨龙扇着翅膀来迎接烈火中的她,他开口:“是你吗,勇敢的勇士。”

  她压低了声音,回答:“是的,巨龙先生。”

  巨龙眨了眨金色的眼睛,便让她坐上自己的背部,她伸手探过身侧流云穿行,惊喜地睁大了双眼,原来云端之上,除了暴雪,还有光。

  巨龙将她送到诺尔山中,瞧了一眼便翩然离去。狼群在身后,她深知自己唯有向前。可女王的森林广阔无比,暴雪覆盖如此寒冷,她夜晚生火建立树枝洞穴,溪流破冰之下有鱼潜上,靠着日光和星星的方向,花了十五天,终于来到了冰雪国度:一片巨大的冰雕城堡门前,女王更像是三十岁的年轻妇人,黑发如瀑,眼睛是星辰,她瞧见她拄着水晶仪仗,身披白色狼皮,两旁是漂浮在空中的精灵,一同于门口迎接她。

  女王带着笑容,却又威严地来迎接风尘仆仆的她:“是你吗,我唯一到达的,勇敢的勇士。”

  她压低了声音:“是的,女王陛下。”

  女王又笑了,给她安排了最豪华的房间和伙食,每天从繁忙国家公务中抽出时间准备谈天说地的下午茶,并且为她驯服了一条眼角带着白班的黑色飞龙,准许她在这个国度中随意参观。她没有问为何女王没有杀掉自己,渐渐熟悉了女王,也熟悉了这个国度,看见了长耳朵精灵的白云面包作坊、随处飞行的巨龙、国度中宽阔广大的峡谷草原低地,兔子洞遍布了精灵之所,也飞跃了国中最高的山脉之巅,云朵在身侧,脚下是万丈深渊,山脉回荡着积雪簌簌的声音。穿过四季,凛冬已至,春回大地,精灵山坡又长满了白色花朵,时间过了三年,盛夏又,传说中凶神恶煞的嗜血女王在她一旁驾驶着白色飞龙,白色长发飘荡在空中,弯起了眼睛,她们一同大笑着,直到女王凑近她耳朵:“跟我来。”

  那是巨龙的巢穴,石帘倒挂,发着光的藤蔓攀附满了洞穴凹凸不平的墙壁,庞大的黑色洞穴中堆满了金币财宝,每一件都是稀世珍品。那条白色巨龙睁开了金色的眼睛,愤怒地咆哮着,它带着烈焰的尾巴横向一扫,而女王便领着她,操纵飞龙一同偷偷飞出了洞穴。

  回到皇宫时,女王递给她一个缀了精灵猫眼绿石的戒指,有藤蔓和冰雪国度的刻纹环绕在上。女王注视着皇后绿色的双眼:“我想你会喜欢这个。”

  她压低了声音:“女王陛下,我是男人。”

  “勇敢的女孩,你会喜欢的。”

  女王低头拾起她的手,低头亲吻那块绿色宝石。皇后扔掉了鞋中的匕首,又坐上那条白色巨龙,回到了原来的国度。

  皇后是唯一一个活着回来的人。时间已经过了三年,国王早已经又找了新的女人,依旧是美艳异常,男人们的军队第一次建立,装备精良到竟已经战争连胜几场,径直吞并了周边的小国家,威震整个西部大陆。看到她的归来,却是大惊,脑中浮现了上交祭品的烈焰画面。

  皇后说:“我从松针女王手底逃出来了。”

  国王问:“这是什么?”

  那块色泽异常绝美的绿色宝石是国王从没见过的品质,清澈剔透,隐约能瞧见诺尔山的树林波状。它夜晚的绿色光芒能够照耀整个卧室,国王号召了全国探险者搜集,也没能找到如此色泽的宝石。

  于是他把刀架在王子的脖颈上逼问皇后,皇后只好开口:“是松针女王,那里有巨龙守护下的巨大宝库。”

  整国的男人都沸腾了,国王颁布了新的法令:凡是参军北伐者,均有金币一千。军队的数量迅速扩充,他们锻起坚硬无比的剑,换上银色铠甲,骑着骏马向北边奔走着。

  国王杀掉了王子,囚禁了哭泣的皇后,立起诺尔国的军旗,领着皇子对所有的将士说:“我勇敢的勇士们,松针女王并不可怕,她的国力早已消退,才停止了我们的献祭,我将与你们一同作战,一举拿下冰雪国。”

  五千士兵们嬉笑着抵达了诺尔森林边,马蹄踏平了那座“越过此处者,必于此处葬身”的石碑,刀锋与一百匹绿眼睛饿狼的斗争,在前的勇士们全部成为战争祭品,国王带领的三千精兵踏着他们在前的尸体来到了冰雪城堡前。松针女王震怒,暴雪封国,精灵们和飞龙的与勇士们的战争一触即发。

  三天三夜,勇士们险胜了。

  而国王也没有理会士兵的死活,披着红色披风,骑上诺尔山白马,手拿南边狼人狼牙打造的匕首径直冲进城堡。

  女王黑发如瀑,手持水晶杖,身披白色狼皮,在那里站着静候。国王拿匕首抵住女王的脖颈,让她带他去寻找巨龙宝库。女王带领他去到了宝库,巨龙失踪,而那里的金色财富是国王一辈子都没有见过的宝物。他达到目的后,将女王带回了国家。

  女王在牢中见到了皇后。

  她笑着说:“勇敢的女孩,我们又见面了。”

  皇后说:“我不会让国王杀死你,女王陛下。”

  即使全军覆没,他仍然对剩下的居民说:“我们胜利了,我带回了曾经人人惧怕的妖女,现在,诺尔二世将于此烧死她。”

  人群高呼:“国王万岁,二世万岁,诺尔国万岁。”

  烈焰燃烧直冲十尺,水晶十字架立于城门前,高高的处刑台下站满了黑压压的人民。他们嬉笑着抬头,听着女人凄惨的叫声,高呼人民万岁。此时,另一边的白色巨龙却飞向飘满暴雪的空中,背上坐着女王和皇后。国王在高高的王座上,愤怒地起立拿起弓箭,眼神向上,射出一只带着诅咒的寒铁箭,直冲皇后。

  女王却以暴雪竖起一道屏障,却没能抵挡弓箭的径直穿入,弓箭偏移刺入了女王的心脏,鲜血缓慢的溢出,染红了皇后白色的纱裙。

  国王大吼出声:“诺尔国万岁。”

  人民继续欢呼,一浪高过一浪:“诺尔二世长存。”

  皇后乘着白色巨龙来到了宝库前,刻纹戒指放进凹槽,沉达千斤的宝库石门缓缓合上,而那枚绿色戒指被丢入大海波浪中。
  
  战争后的国库空虚,国王的奢靡生活再也无法持续。于是暴政三年,人民叛乱,内战爆发。国王敌不过愤怒的人民,死于银色刀剑下。人民最终胜利,又建立了新的皇室,教堂和军队。

  人民高呼着:“诺尔三世万岁。”

  后来男人们都说:诺尔山中,北纬四十七度,四千米北国之巅,广阔森林中的斜坡空地,松针女王便是原来的皇后,在此继续了第二冰雪国度,雪松环绕之余,一百条雪狼是看家者,皮毛黑得发亮,两百只绿眼睛在黑夜中结成一道巨大的移动屏障,暴雪常年光顾环绕,而她的森林以尸骨为养分成长。每位一公里外的接近者都能够远远嗅到寒冽冰冷的气味,泥地里镶嵌了个简陋的墓碑——“越过此处者,必于此处葬身。”

  而女人们都说,所有误入诺尔山中森林深处的人都将被杀死,不论男女老少,取血作食。不仅如此,每年六月,松针女王都要求国王交上一名正满十八的男子,作为一年一度的献祭,否则便会杀死整个皇室。所以在那日,村中会燃起大火,铁制十字架矗立,而黑色浓烟径直冲天,一阵奇异的六月暴雪后,三米高的积雪留下直径一米的爪印,祭品便会被前来带人的白色飞龙带走。

  传说中,去了城堡的男人,都是进入了另一个天堂,没有归人,没有尸骨,也没有痛苦。

  传说中,松针女王金发如瀑,肌肤与眼睫都是雪白,沾了血的红唇吻过冰雪王冠,缠绕上盛开黑色玫瑰的带刺荆棘。她绿色瞳孔的双眼像猫眼宝石,手持水晶仪仗,缀满钻石珠宝的黑色长裙拖地,身披白色雪狼的皮毛。

  而国境边陲的宝库紧闭,女王与白色巨龙一同,守护着一位沉睡的白发一世。


(灵感来源于题目同名歌曲!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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