顿河羊群。

五千人今日同在!

我们所有的长生者,在一道惊雷后匍匐着亲吻我的鞋尖。用一枝玫瑰代表他们在暴雨中所有崩溃疯癫致死的灵魂,用争吵和嘶吼运转着云的吐息。灰黑的焦炭、夕阳余晖,疯子们与刺青者建国后留下最终通牒与遗言。荆棘冠加冕后必将嘶哑与痛哭:这是我的生活,却不是我的生命。我所有的财产不过在一颗充满名为绝望的病灶组织体心脏里,鲜活得却像爱人乌黑的嘴唇,是干涸的鲜血还是口红,已经都不重要了。

我的生活,荒诞、有趣,贫瘠之地,贫瘠之地爬满了灵魂。嘶哑阵痛,妄想一切过于困难,将现实的篇章作为想象过度解读,我已经丢失了所有的嫉妒、虚荣名利,我只是我,别名贫瘠之地,而每天傍晚固定的雨声嘈杂,一片灰黑遮住了我所爱之人的面庞,那道夕阳,火红如血,是虫尸撵作的色素还是口红,已经都不重要了。
我被何人驱使?价值一千一百的谎言和仿制者,构成了我生命中的第十三个月。为什么树叶在雨中不会颤动?然后世界倒置,我幻想我的双脚在争吵中踏上那片天,而雨水汇成海洋,属于我的海洋,我就是灯塔。
黑暗和细小的议论嘈杂,是每天的恐惧,不亚于独自落入超深渊带。人性,和大环境背景,思维,和所谓实在物体。就在这时,你不再挣扎四肢,恐惧消散,你看见深海的万籁俱寂,你本身便是蛰伏者,想象着遇见了一头蓝鲸,更深的不远处是光亮。是相信不该相信的人,还是相信背叛者?
当入冬习惯红色的葬礼后:傍晚是一个孤独的时节,凝滞是一次小型的死亡。

人类的骨架多灿烂,灿烂得像诗人。
仓促是鼓点、缓慢陈旧的诗:十行拥有一个生命的所有灵魂旅程。读得到火车的轰鸣和云的流动,从未停下过步伐的生物,奇怪坚毅的执着,一直在路上。轻柔是母亲的梦,月亮挂在山头,被千米开外的我遏制在两指之间,发出绝望低沉的喘息,你知道水城的爱情吗?喑哑,循环,我的情人是最轻柔。凶手手中紧握着刀,而女人从身体里流出樱桃和玫瑰。
疆土在自我开垦,边陲是荒芜。树根柔软透明、一切都是红色的河流,有好多美丽的眼睛,望着虚拟边界。我的手掌摇晃,指尖充血。仓促、而轻柔,勒住了十个没有意识的生命,刺痛且烧灼,才明白我身边竟是一团火。仓促、而轻柔,盖住了发出声音的燃烧,不是嚎叫亦或是痛苦,是乐曲,她好香,从内到外化为灰烬,都好香。你知道水城的爱情吗?它缺席,只因不属于火。它有一天会长出叶子,因为刺痛,且烧灼。
当我观察到我是如何去感受新东西时,我发现我从未一无所有。十八年后黑压压的楼房说他接住了残疾的天使,我在场。阳光说她杀死了亮面,白色的尸体竖挂,阴影流了满地,我在场。我在日光之下,一切都是虚空,我在日光之下,从此便再无新事。
于是水城哭着,阿卡德语含糊不清:你不许再爱我了,幸运七。睡梦安稳,你这个无光的安息日,大提琴奏鸣都赶不走你。

我站在第二片陆地,人类之上,而羊群更高。
今天看星际穿越,看到三分之二突然感觉太阳光在闪动,大致是气流扰动……回头瞥了眼窗外地平线上的太阳,觉得意外的恐惧。
“敬人类的银河系。”
是天际线,天堂捧在手心的云,层层叠叠,是沿海黄昏。想到:这是NASA的旅行者一号和二号探测器宇宙空间记录下的信号转成的音频。(旅行者一号和二号均于1977年发射,旅行者1号于1980年接近土卫六,之后偏离黄道并终止其探索行星的任务。旅行者2号于1986年经过天王星,于1989年经过海王星。目前二者已到达超越冥王星三倍多的距离,接近太阳系的边缘。)
太阳,大海,星空,自然,越深处越可畏。父亲曾告诉我说科学的尽头是神学,一切皆空,一切都是思维在主宰我们,也许宇宙是大脑的臆想,绝美的虚幻。夜晚还是不要思考这些东西,不然真的是一个被孤独隔绝的生物。唉写不出什么美的句子,只觉得璀璨浩大会令人惧怕和敬畏,而惧怕和敬畏使勇敢者在未知中永无止境,本身便是美丽的。

我要丢掉某个神圣的东西,你们奉为至宝,而我不屑一顾,肮脏的黑乌鸦怎能变成鱼鹰?我要认知范围内的成熟思想,高傲人格,诗人的脊背,山峰起伏,又有聚集的云,你们不渴望,而我很早便如此了。为什么要被常规限制,为何要追逐大流?我无法理解,正如你们永远无法理解我。先生,我在寻找雪狼,请问您是吗?如果不是,就请你走开。积雪上的脚印总是悄无声息,我来寻找您!穿过杂草与泥土(连泥土都不算的生物),到了某处金屋,便恢复了马琳娜的自尊了。要嫉恨我,或是体现某一种可笑的遗世独立,请您做出最大限度的努力,我的朋友。你说,多少尖刻讽刺是出于嫉恨!如果思想是脊梁,那会有多少人一夜坍塌。你有资格高傲,便用最大限度的高傲,别低下您的头颅,您快去面对利刃吧,为了所有的忠奴。
我所理解的茨维塔耶娃,有多高傲,而我是多迷恋这种女人。不过也终究抵不过现实,她死在套索里,对面是美好的俄罗斯时代,好灿烂。就像我们说:白银时代是多么平静,就像她死亡时有多么耀眼,发着光发着热,最后陨落了,却被世界铭记。
……我的生命无尽(尽管苦涩无比,它却十分爱我)。不管十年后,百年后——远方的人啊,请让我来寻找您!
我听见您的疾呼了,在人间!不管是荒原中心的白桦树,呼咒的吉普赛女人,还是那壁炉浮沉,亦或是所有的抨击、恶意与否定,虫鱼鸟兽,我又怎会在意呢?不过是一阵风,送我前去接见您。我瞧见了暴风,在不远处,围绕着成百上千的灵魂,对我嘶吼嬉笑、怒目唾骂。我要翻过那道座实的山岭,那道伟大庄严的爱情,踏上黑色的火车轰鸣,我要横渡那片掌控生命的大海——那片灿烂的俄罗斯,我将穿越云层,问候跳着舞的断臂天使,而利刃就在前方,刀尖正在脚下。我将舞蹈着书写碑铭,以此向前,致千百年后的你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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